“你先告訴我，自從懷孕後，你的身體有什麽不適？”林音反問。

“不適？有啊，惡心，嘔吐，沒精神，”蕭雨想了想，又加上一句，“還有就是會覺得悶，有時候心跳的特別快。”

“那你有沒有做過心臟方面的檢查？”

“心臟？沒有特別做過，怎麽了嗎？”蕭雨有了某種猜測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
“你有先天性心臟病，不能懷孕，否則會有生命危險。”林音一語道破。

“什麽……”蕭雨眼前一黑，差點暈倒，“我……我怎麽不知道……”

先天性心臟病？

這怎麽可能！

“你的癥狀是屬於隱性的，不太容易發覺，但是如果懷孕，就會有生命危險，”林音解釋道，“上次關楚帶你來找我，你說你想要孩子，我給你做了全身的檢查，你還記得嗎？”

蕭雨機械點頭。

那時候她並不知道，自己不能懷孕，是因為被關楚下避孕藥，所以才要來檢查一下身體。

而事實上，那時候關楚也還不知道，她有心臟病，之所以沒懷孕，只不過是她太心急，有時候越心急，越不容易懷上。

關楚就找了林音，而她也是自己的同學，算是熟人，她才沒有懷疑。

“那次你的檢查報告就顯示，你有先天性心臟病，不能懷孕，關楚說怕你知道了，會難過，壓力太大了，對你身體也不好，讓我先不要告訴你，她會找機會，慢慢跟你說。我沒想到，你還是懷孕了。”

蕭雨眼前，一片模糊。

難道就是因為這樣，關楚才偷偷給她吃避孕藥，不讓她懷孕？

可既然是為她好，他為什麽不能明確地告訴她？

他恨她的媽媽奪走他爸爸的公司也是事實，那他到底是真的不想她生下他的孩子，還是的確是為了她著想？

“蕭雨，你還是跟關楚商量一下吧，”林音語氣很凝重，“你現在這種情況，不宜懷孕，你們如果實在想要孩子，可以選擇代孕，否則你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，謝謝，”蕭雨蒼白著臉站起來，“我……會跟關楚商量的。”

“你要不要緊，讓關楚來接你吧？”林音關心地問。

“沒事，我可以，再見。”

蕭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醫院，回到家的。

她完全想不明白，關楚對她，到底是愛是恨。

手機鈴聲響了很久，她像是忽然回到現實中來一樣，接了起來，“餵……”

聲音沙啞的厲害。

“蕭雨，你沒事吧？”光聽聲音，就知道關楚有多著急了，“我給你打了一個下午的電話，你怎麽不接啊！”

害的他以為，她出事了。

“我……在忙，”蕭雨忍不住又想哭，“關楚，你……”

“你怎麽了？是不是不舒服？”關楚追著問，“蕭雨，你現在在哪？是不是回去了？你聽我說……”

“關楚，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，我有心臟病，不能懷孕？”蕭雨哽咽著，“你是因為這個原因，才偷偷給我下避孕藥是不是？”

關楚一下沈默了。

蕭雨也沒再說話，聽著他有些沈重的呼吸聲。

“你知道了？”很久之後，關楚才開口，苦笑，“林音告訴你的？”

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蕭雨說不出到底想聽到什麽答案，“你到底想要什麽……”

“蕭雨，對不起，對不起！”關楚一疊聲地道歉，“是我的錯，以前我……我不希望你有事，所以你不能懷孕，我怕你知道了會難過，我不是故意瞞著你，是我的錯，都是我的錯，蕭雨，你恨我沒關系，別傷害自己！”

蕭雨咬著嘴唇，怕自己會大聲哭出來。

“蕭雨，書房的抽屜，有密碼鎖的那個，密碼是你的生日，裏面的東西你收好，”關楚喘了幾聲，接著說，“你乖乖的，這個孩子不能要，聽到沒有？等我回去，我陪你去醫院……”

蕭雨掛了電話。

她心裏很亂，真的很亂，只想自己靜一靜。

不知道坐了多久，忽然想起關楚的話，她進了書房，打開那個抽屜。

房產證已經變回了她的名字，嘉寧電子和蕭氏電子所有的股份，都在她的名下，還有幾張銀行卡，以及……一份蕭氏電子賬目的文件。

蕭雨呆呆坐到了地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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